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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10-28 08:59: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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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体彩绘的低俗化倾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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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半裸画牡丹
好像是一夜之间的事情，人体彩绘以各种各样的方式兴起于大江南北、长城内外。从最近一个月内有关的新闻报道中，可以看出这是一个值得关注的热点问题——《人体彩绘秀亮相李宁发布会
动感羽泉劲歌助兴》（2002/08/27）；《北极绒促销出新招 人体彩绘来助阵》（2002/08/25）；《人体彩绘亮相京城 模特成商家“道具”》(2002/08/21)；《厦门人体彩绘秀
模特比观众还保守》(2002/08/19)；《厦门5位青春模特公开展示人体彩绘行为艺术》(2002/08/19)；《重庆人体彩绘现场秀引人注目》(2002/08/18)；《人体彩绘走上广州街头》(2002/08/17)；《“古韵情怀”人体彩绘秀吸引众观者》(2002/08/13)；《大型人体彩绘首次走进武汉舞厅》(2002/08/10)；《人体彩绘成为上海一大时尚》(2002/08/10)；《温州某商厦橱窗人体彩绘表演吸引行人眼光》(2002/08/07)；《人体彩绘亮相夏夜温州街头引来众多看客》(2002/08/04)——总结一个时期以来的各种关于人体彩绘的新闻，发现人体彩绘已经演绎为具有流行性的社会时尚，并不断地被商业所利用，成为当下低俗时尚中的新宠。在各地不断出现的人体彩绘的表演中，基本上是用人体加奇异和大胆来吸引大众的瞩目，并以此来试探社会和公众的心理承受能力，同时考验社会的道德和风化的价值判断标准。
人体彩绘成为热门，成为时尚，是因为人体而不是彩绘。因为是人体，它既连接着社会的道德标准和公众的审美习惯，又反映了民族的文化传统和生活原则，同时还刺激着政府的法规政策和社会禁忌。因此，其流行反映了对传统和现实的挑战。人体的裸露从私密走向公众——裸露的人体表演从幕后走向台前，裸露的人体绘画从画室走向大众，一切都表明着人体彩绘正突破某种限制而获得毫无禁忌的自由空间，这使得社会的道德标准承受着前所未有的压力和考验。
面对人体彩绘热，虽然有热衷的炒作和追捧，有猎奇的围观和眼光，有强烈的指责和发难，但是，社会也应该有冷静的思考，并对其中所引发的一些文化和社会关系的深层次问题，加以研究，并运用切实可行的办法遏制像人体彩绘这样的低俗文化的蔓延，为创造代表时代前进方向的先进文化营造良好的社会氛围。
人体彩绘的庸俗表现毫无艺术性可言
人体彩绘源于原始社会中就已经形成的人们装饰自己的一种表现方式，它和当时生产力和生产水平极其低下的社会关系相应的巫术、信仰相关。人体彩绘作为宗教礼仪中的一种形式，作为民族的文化传统，在许多地区都得到了遗传，即使在现代发达的社会中，许多土著民族仍然还保留了具有原始理念和意味的纹身图案和人体装饰。在这种具有原始理念的人体彩绘中，尽管它所表达的宗教意念是彩绘的真正目的，但是，审美的观照也成为人们自然的追求。通过人体彩绘或纹身，原始人获得的是一种信仰和意志，而彩绘和纹身则在某种意义上成为一种信仰和意志的符号，传达的是审美之外的另外的意义。而现代人或现代意义的人体彩绘却不是以信仰和意志的获得为终结目的，所以，在理念上和审美上都表现出了不同的性质。
就西方已经流行多年的人体彩绘来看，利用身体作为特殊的媒介而获得表现的意义，成为现代艺术的新奇表现的一个方面，是光怪陆离的西方现代艺术的一种表现形式。在西方现代艺术中，以人体为作业内容的艺术表现有各种各样，都反映了基于文化传统的现实发展。比如美国的一名摄影师斯潘塞·突尼克，自1994年起就开始了自己的“裸体漂流摄影计划”，为此他奔走于多个国家之间，组织了大约50组展出，每次参加他摄影的志愿者人数不等，从十几名直到上千名。西方也有各式各样的人体彩绘，柏林有个每年一度的“爱的巡礼”音乐盛会，这一天有数十万人拥上街头进行游行，而前卫少女则在身上的重要部位绘上了构思巧妙的花纹，引来众人眼光，成了这个盛会的一个看点。这一彩绘的展示是为了显现自我，而非显示艺术，更不是展现绘制过程。而这种以文化传统为依托的西方人体彩绘，所表现出来的前卫性，并没有刻意地制造社会时尚使之大众化，或将其演化为公众性的一个演出内容，更没有与它的社会价值标准和文化传统形成冲突。当然，在西方的人体彩绘中，也有一些以审美为目的的人体彩绘，表现出了色情化的审美趋向，同样是它所处社会的一个公害。
从西方艺术发展史看，人体艺术的高度发达而形成了审美的传统，所以关于人体的表现司空见惯。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在西方关于人体的种种行为都合乎社会逻辑和法律，同样存在着种种制约，因此，美国摄影家突尼克为组织上千人的裸体摄影而被逮捕了5次。显然，这种制约也是社会存在的需要，是人区别于动物的基本的理性要求。相对于西方人来说，中国人关于人体和性的各个方面都要保守很多。虽然，中国历史上也不乏人体和性的视觉表现，可是与西方相比大都采用隐晦的方式，通常是以“秘”字来表示对性的神秘态度。
当下国内各种人体彩绘的表现，模特有的全裸和有的半裸，彩绘则有的画莲花，有的画牡丹，有的画各种鬼画符，还有的是画一件胸罩或一件衣服。当它们出现在公众场合时，即所谓的大庭广众之下，画什么就显得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以暴露的人体所产生的刺激效应，吸引公众的注意。而人体彩绘通常都带有表演的性质，时尚的说法是“表演秀”，或忸怩作态，或腰肢招展，或哗众取宠，仍然是以人体作秀。人体彩绘的另一个特点就是以艺术的名义，有了艺术的名义，好像就区别了当众的裸体表演或展示，也好像区别了色情的演出或活动，实际上是异曲同工。那么，这种以艺术的名义所表现出的艺术性反映在哪里？而艺术价值又是几何？这都是需要质疑的。
基于表演和作秀的人体彩绘，组织者一般都从社会的轰动效应上去策划事件，而没有从艺术的层面上去考虑问题。在这种策划思想的影响下，公众也是从新奇的角度去审视人体彩绘，很少关注人体彩绘的艺术性。所以从所有的关于人体彩绘的报道中都没有看到对人体彩绘具体作品内涵的阐释，也没有看到对具体作品艺术性的评论或价值的判断。而据在北京从事人体彩绘的一位画家的自白，“做彩绘不需要画者具有全面的绘画知识，只要懂得勾画轮廓。”也说明现实中流行的人体彩绘并没有在艺术上有什么追求。从艺术的层面上来考察现实中的人体彩绘，所看到的都是一些充满着肉欲和脂粉气、世俗味的庸俗表现，几乎无艺术性可言，更谈不上审美的各种特性，因此，在艺术的层面上谈论人体彩绘可能就有点勉强。人体彩绘只是经媒体的报道而从社会学的角度反映出一些猎奇的眼光，所以在这些报道中，往往都有一些非常刺眼的字眼，反映出当下眼球经济中的一些典型特征。但是，如果说人体彩绘和艺术毫无关系，可能又有问题。因为从事人体彩绘的人一般都是画家，而彩绘本身和艺术又有在语词上和技术上的某种联系。所以，认识人体彩绘并不是一个简单的问题。
人体彩绘为商业所利用已经失去了艺术的意义
人体彩绘为商业所利用大约始于2000年11月，在武汉的中南商业大楼前，裸体模特的人体彩绘秀不仅在武汉属于首次，而且在国内也属前列者。2001年，人体彩绘又出现在南宁第二届美容美发化妆品及婚纱摄影博览会上。可是到了2002年，人体彩绘在中国则形成了全面开花之势：
2月8日晚，南京某大酒店一西餐厅开业庆典，以现场的人体彩绘，招徕食客。
3月18日，受商家邀请，三峡库区首次“人体彩绘秀”在重庆市万州区举行，有上千市民冒雨观看了演出活动。
4月6日，广州大沙头某二手相机交易市场举办一个摄影比赛，以在大街上的人体彩绘秀作压轴表演。
4月12日，广州某电器城为了宣传自己而做的一次户外“广告”，出现第二期的“广州直击人体彩绘SHOW”。
4月22日，在福州市第六届住宅产业与科技成果交易会上，一位艺术家应开发商的邀请现场表演人体彩绘。
4月26日，在上海锦江大礼堂的车展上，两位赤身裸体的模特身体上绽放的牡丹花和迎春花。
6月7日，沈阳一渔馆公开进行人体彩绘，围观群众褒贬不一。
6月8日，两名上身前胸绘满油彩的人体彩绘模特在川中遂宁市一房地产的开盘仪式上亮相。
6月26日，在北京前门饭店，香港某美容集团举办产品推广活动，一群模特身着各色“衣服”，款款而来，可走近了才知，她们上身并没有衣服而是用颜料画的。
6月27日，在杭州上塘路上一家市场的五周年庆典上，上演了国画风格的人体彩绘秀。
7月14日，杭城一家市场请来人体彩绘助阵促销，其间台上竟然来了一个不过10岁的小女孩。
7月23日，男模特裸体彩绘现身某宾馆为新西兰奇异果作秀。
7月27日，北京东安市场的化妆品柜台前举行了一次别开生面的现场人体彩绘展示。
8月3日，由温州市开太百货有限公司举行的橱窗人体彩绘秀吸引了众多过路行人驻足观看。
8月3日，在北京丰联广场，某品牌内衣开设第二家分店，以人体彩绘助阵。
8月9日，晚10时许，被认为是“中国首次面对社会公众的”人体彩绘模特演出在武汉举行，以人体彩绘与歌舞交响的合作，在武昌一演艺吧（舞厅）上演。
8月10日，在上海举行的一次化装品展上，一时尚洋妞身上的彩绘吸引了众多目光。
8月15日，近日，在某地产售楼处可以欣赏到优美绝伦的“人体彩绘”表演。
8月16日，两名模特在广州闹市区用体绘的方式参加一种低糖柠檬可乐型饮料的上市发布活动。
8月17日，一场名为“紫醉金迷、华彩京都”的人体行为艺术现场彩绘表演及展示，在厦门市来雅百货嘉禾店举行。
8月17日，由重庆联通推出的“联动情缘”大型歌舞会上，美少女的现场人体彩绘表演被称为是“最煽情的”节目。
8月24日，在山西太原市湖滨广场，某服装厂商以人体彩绘助阵，甩卖去年积压的商品。
8月26日，以一著名运动员名字命名的某服装公司在北京长城饭店举行了“戴动无限勇气”为主题的眼镜新品发布会，“人体彩绘秀”成为最煽情的节目把发布会推向了高潮。
以上仅是不完全统计，由此可见人体彩绘的最近流行和泛滥，是因为被商业所利用。人体彩绘成为赚钱新秀，现在已经到了无所不用的地步，而在当下任何事情一旦被商业所利用，也就无所不用其极。与坑蒙拐骗相比，人体彩绘似乎有一些亲和力，但是，人体彩绘以人自身作为商业的一种资源，以牺牲人的道德良知和社会准则作为商业的目的，并以艺术的名义败坏人的美感和情操，则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坑蒙拐骗。
人体彩绘的流行反映了当下文化潮流中的低俗化倾向
近年来流行文化不断地变换着流行的内容，各行各业也都有一些主导流行的方式方法，但是，以色情和性欲的描写、刻画和表现的内容，始终以不变应万变的方式处于潮流之中，妓女文学、黄色网站，黄色影碟、黄色书刊，黄色短信以及人体摄影、人体画册，共同构造了当代文化潮流中的低俗化倾向。
在20世纪的末期，为了迎合低级趣味的感官刺激，人体摄影画册曾经泛滥一时，屡遭出版主管部门的禁令，但禁而不止。以“艺用参考”作为一种需要，也是作为一种借口，时而掀起出版的高潮并泛滥。目前，人体摄影画册又进入一个新的泛滥期，市上销售的各种人体摄影画册已有40余种。其中规模大小不一，摄影家与模特儿有中国的也有外国的，呈现出百花齐放的景象。从2001年1月起，人体摄影展览巡展于全国各地，不时地引起各种争议，屡屡形成文化的热点。更为奇怪的是，2002年7月13日，武汉还举办了有“公安干警在现场监督”的首届人体艺术摄影比赛。这些都足以说明人体彩绘成为新的流行时尚和热点话题的社会原因。
人体彩绘以当下文化潮流中的低俗化倾向为背景，广泛地出现在各种场合之中，实际上是以最私密的人体吸引大众的关注，至于画什么和怎么画并不重要。因此，3月27日，某企业在北京王府井大饭店阳光俱乐部推出的“人初本色彩裸秀”上，因为模特不愿一丝不挂，而“人体彩裸秀”“令部分观众感到失望”。人体彩绘在公众中迅速获得广泛的认知度，正是在这种暴露私密的视觉刺激中表现出之所以流行的根本原因，同时也反映出了当代文化发展和建设中的一些问题。
人体彩绘的文化状态直接反映了自身的品格。从目前的情况看，人体彩绘以时尚中的刺激、新鲜、奇异、另类、自我为特征，绝大多数都是为了以迎合低俗的审美眼光和猎奇心态，从而造成一种围观的公众性效果。有的地方上千人冒雨观看人体彩绘，就是看这种西洋景式的稀奇，而人体彩绘正是利用了世俗的一些心理而得到了广泛的运用。
基于人体彩绘自身的品味和各种不同的目的，以人们心目中最为私密的人体激发人们窥探私密的心理，又在普遍的本性中获得感官上的刺激，与那种跳艳舞及其它的色情活动不同的是，人体彩绘打着艺术的旗号，夹持着时尚的潮流。艺术从来就有高雅和低俗之分，正好像舞蹈有属于艺术层面上的，也有属于色情层面上的一样，其具体的内容和表现反映了艺术的品格。走向公众场合的人体彩绘正好像走向世俗的艳舞一样，其中包含有一定成分的色情的意义，也是显而易见的。
低俗的而且具有色情倾向的人体彩绘在公众场合出现，不仅迎合了低俗的文化品味和审美倾向，而且激发了和诱导了人的本性中的阴暗心理，所以济南的一次人体彩绘表演之后就出现了一些指责观众的报道：“观众灼人目光让模特深感尴尬”、“个别观众目光太灼人”、“观众目光灼人模特浑身发烫”。对于记者来说，“人体彩绘原本平常”；可是对于观众来说，既然是让看，而如何看，往哪儿看，都是非常个性化的选择，显然指责观众是毫无道理的。相反，如果有问题的话，那么人体彩绘自身的低俗化倾向的激发和诱导，则是问题的关键所在。
知耻辱是人区别于动物的特点之一，所以当人从猿的状态而直立行走的时候，就知道用树叶遮挡其私密处，这是人的一种进化。尽管在后来人发现了人体的美之后，有许多艺术的表现人体美的作品和方式，但是，在处理上还是有一些分寸的把握，这也就有了品质上的艺术和色情的区别。虽然几千年来人们一直难以理清艺术和色情的关系，特别是难以确认艺术和色情之间的界限，但是，人们还是能够感受到艺术和色情在品味上的高下，还是有一个把握它们的心理底线。
如果人类没有羞的恐惧和美的敬畏，那么，人类就难以避免道德的灾难和审美的颠覆。人体彩绘以现代的方式泯灭了人区别于动物所特有的羞的恐惧，消除了人高于动物所形成的美的敬畏，不仅为当代低俗文化的膨胀添加了催化剂，而且对于民族文化传统的破坏，更是超常的。
人体彩绘的表演性质成为行为艺术的一种方式
人体彩绘在近两年来的广泛出现，作为一种文化现象，并不是孤立的。它和一个时期以来不断出现的极端的行为艺术，屡禁不止的各种黄色浊流，“打擦边球”的人体摄影展览和画册，遥相呼应，不时为当下的喧嚣浮燥增添谈资。
3月10日，来自广州的一位“行为艺术家”在深圳高交会馆，以一位女子弹奏的无任何曲调的钢琴音乐为背景，用含在嘴里的颜料，向3名几近全裸的女子喷淋，然后拖着她们的身体，在一块白棉布上完成了被自称为“国内首次新载体绘画创作”，曾经引起了强烈的反响。不管这一事件的当事人对此作何种关于艺术的解释，稍有一点现代艺术史常识的人都可以指出与几十年前伊夫·克莱因留下的那张照片是完全的一样。这位克莱因采用非传统的制造艺术品的方法，将身上涂有蓝色的少女投向地上铺好的画布，在20位音乐家演奏自己创作的《单调交响曲》的伴奏下，完成了名为《绘画仪式》的作品。两相对照，前者所谓的《地球在流血》，则完全是摹仿之作。
伊夫·克莱因的《绘画仪式》
8月19日，一广州“艺术家”在上海外滩的众目睽睽之下，做了一个“裸奔”的行为艺术，并用影像记录而广为传播，也让人们大开眼界。特别是他那不够雄健的体能特征实在是让国人丢脸，也引发了网上的议论纷纷。但是，如果把这一行为纳入到韩国首都汉城东南部约100公里Ichon市举行的“国际裸体日”，可能就更合乎情理。而这种裸体的行走，更是常见于美国摄影家突尼克所组织的大规模的裸体摄影之中。
在上海外滩裸的裸奔
美国休斯敦的裸奔
这些以西方的价值标准为参照的表现形式，或者是完全模仿西方人的一举一动，不仅在艺术上毫无新意，也不能表现出在艺术上的任何创造，相反，却与中国的现实社会发生了抵触。人体彩绘与这些行为艺术同样反映出它的国际潮流背景，表现出“一体化”的趋势。可是，许多人在参照这些背景的时候，往往忽视背景的另外一个方面，这就是在国外同样有许多法律或人性、道德的标准在制约艺术的行为，而不是听之任之、任其发展或为所欲为。
2001年，音乐剧《裸体男孩在歌唱》在美国公演两年后，巡演至美国马萨诸塞州普罗温斯敦，由于剧中有男演员全裸的场面，当局将这一音乐喜剧列为“成人娱乐”，以“违反当地有关限制成人娱乐的法律”为由，禁止该剧继续上演，组织演出的当地一家娱乐中心也面临关闭。
2001年3月，伦敦的沙驰画廊展出了美国女摄影家吉尔森的名为“我是照相机”的摄影作品展，因为其中有几张儿童裸体的照片，展览开幕不久就遭到批评，伦敦《世界新闻报》也以大篇幅批评了这一展览。伦敦警方认为这些作品含有色情成分，违反了《儿童保护法案》，因此决定起诉沙驰画廊和吉尔森。而在1996年，伦敦警方还突击检查了当时在维多利亚·阿尔伯特画廊举办的19世纪画家彼尔德斯利的作品展；1970年，警方根据反淫秽法而没收了正在展出的里昂的色情版画作品。
由此可见，基于人性、伦理、道德的各种法律以及执法并不是某一种社会制度所特有的，它的普遍性是建立在社会共识之上，有着人类社会普遍的意义，任何人都不能超越这个社会共识，也不能以任何的名义来违背这个社会良知。
显然，“艺术”并不是毫无阻拦的通行证。但是，在当代中国只要以“艺术”的名义，似乎就领到了通行证，好像就可以为所欲为。因此，在有些极端的行为中，食人、放血、烙印、玩尸体、虐待动物，都冠以了“艺术”的称谓，从而为那些挑战法律，挑战公共的良知，挑战艺术的道德准则，开放了通行的绿灯。人体彩绘正是像极端的行为艺术那样，打着“艺术”和“审美”的旗号，以“擦边球”的方式徘徊在艺术和色情之间。
人体彩绘作为流行时尚所反映出的社会问题
人体彩绘从模特身上有所遮挡到全裸，从特定的环境和地点到公众场合，从艺术的探索到走向商业的堕落，已经显现出一系列值得关注的社会问题：
一、人体彩绘的公众关系如何把握，谁来确立
走了形、变了味的人体彩绘，越来越趋向大众化而显示出它的公众性的表现特点，那么，揭开了人体私密的那一层纱而走向公众，它必然表现出公共关系，这一公共关系与社会的道德、人性的良知、国家的法律都有着联系。尽管社会上经常玩弄的“擦边球”使其获得一种圆滑的解脱，但是，如何把握的问题自然是审视其合法性与合理性的一个依据。而由谁来确立这样一种公共关系中的度和质，谁来调节和制衡与公众之间的距离，则是对待像人体彩绘这样的低俗时尚的一个关键。
二、人体彩绘的表演如何管理，谁来管理
作为演出，主管部门有相关的法规，有一定的审查机制。可是人体彩绘的表演性质又不同于一般的文艺演出，也不同于一般的艺术展览，那么，如何管理则是非常现实的问题。从所有的报道中只有江苏的某市举办人体彩绘没有获得批准，其它那么多的人体彩绘表演有没有经过申请和批准，是哪个部门审查批准的，就难以知晓。在媒体上看到过有在乡村跳脱衣舞被处置的报道，然而在大中城市最热闹和繁华的中心区域，进行的与脱衣舞并没有多少区别的人体彩绘就没有人管，实在是不懂为什么。而像武汉以公安干警在现场监督人体艺术摄影比赛，好像也不合于理法，那么由谁来管理大庭广众之下的人体彩绘表演？
三、人体彩绘的表演有损中国当代妇女的形象，也反映出对女性的歧视
人体彩绘的模特绝大多数都是女性。女模特在公众场合之下的裸体表演很大程度上是因为经济和地位的问题，虽然说不上是被迫无奈，也实在是因为无奈，所以有的表演因为模特的问题而草草收场。另有一则报道说“模特比观众还保守”，实在是滑稽，裸体的是模特而不是观众，难道有羞于看的，而没有羞于裸的。为了具体目的的人体彩绘拿女性作为玩物，表现出了带有封建意识的歧视和侮辱女性的倾向。特别是那些庸俗的表演，严重损害了当代中国妇女的形象，和社会上出现的一系列关于当代妇女的问题，异曲同工。
四、人体彩绘对青少年和儿童的影响关系到未来国民素质的状况
人体彩绘以时尚的方式所表现出来的文化上的低俗化倾向，严重影响到青少年与儿童健康的审美观念的确立。从长远的国民素质的培养方面来看，目前流行的这种低俗的人体彩绘，通过成人的鼓噪，而深深影响到青少年和儿童。在杭州举行的一场商业性的人体彩绘活动中，台上竟然有一位“是爸爸妈妈叫我来的”不过10岁的小女孩。而那些在各种表演的图片中所出现的有抱在手里的孩子，也有驻足傻看的儿童，实在让人担心未来的国民素质状况。
10岁女孩作模特
五、人体彩绘以低俗化的流行时尚消解了主流文化
当代中国主流文化在发展中不断遭遇低俗流行文化的消解，而时尚中的一些低俗文化的推波助澜，也为当代主流文化的建设造成了障碍。人体彩绘把人体的私密推向大众化、群众化的空间，在社会道德、人性良知、文化传统等诸多方面都提出了值得研究的问题，而这些问题都是眼下需要正视和警惕的。显然，类似于人体彩绘这样的低俗文化成为当代文化的一种时尚，也反映了当代文化发展中的一些问题，特别是在文化和审美的教育方面，反映出存在着严重的缺憾。
长枪短炮面对人体彩绘
（本文原名《人体彩绘的流行反映了当下文化潮流中的低俗化倾向》，载《文艺报》2002年8月31日第四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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