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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发布于
2004-09-03 21:27: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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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纯粹建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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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观环境
□ 建筑历史
□ 建筑业界




 
矶崎新:未来城市是废墟
南方周末 夏榆
  ○他被称为日本建筑界的切·格瓦拉;
  ○他以“推翻”为出发点的作品,在展览中反被激进分子打倒;
  ○他直率地批评上海有建筑但没有艺术,声称珠三角是一个无趣的地方……

  中国的现状是大家对曼哈顿、拉斯维加斯和迪斯尼乐园都是非常钟爱的,因为有这样的趣味,所以造成中国目前以这样一些模式建造城市。只有祛除了这些趣味,中国才有希望。
  中国现在正在产生许多优秀的建筑师,那么发掘和给他们机会的应该不是具有上面所说的那三种趣味的人。
  ———矶崎新

  “我是从乡下来的,跟东京有一种疏远感。”

  8月14日,在广东美术馆的贵宾室,厚重的檀木门关闭的时候,也隔开了喧嚣的人声。矶崎新身穿银色衬衣,外套黑黄蓝相间的丝绸马夹,满头银发,身板笔直。他坐在沙发上,显得神态谦逊而又气质傲岸。贵宾室之外是前来观看《未建成:矶崎新建筑展览》的众多观众。矶崎新和黑川纪章、安藤忠雄并称为日本建筑界三杰,在国际上被认为是影响世界建筑历史及现实的大师。
  矶崎新把自己描述为“一个自由的人”。
  “即使住在东京,也感到东京不是属于自己的地方。不想拥有任何土地或房产。一本叫《建筑家的自宅》的书里收录了全世界很多建筑家设计的住宅,我能提供的只有在轻井泽市的小屋。因为其余的都是租来的,而且没做任何改造就住进去。”
  “60岁以前我已经做了不少建筑,得了不少奖,60岁以后我就想,我要成为一个非常自由的人。”矶崎新不购置房屋地产,不追求权力,不接受荣誉职位,也拒绝担任大学的教授。
  东京是矶崎新开创事业的地方。从18岁时为应试离开故乡踏上东京的土地,矶崎新把故乡九州大分县比作“母亲”,把东京喻为懂事后一直对抗的“父亲”。当东京变得越来越巨大,变得无法理解时,对抗的感觉就变成了敌意。1960年,师从建筑大师丹下健三的矶崎新制造了一个“破坏东京”的计划,从中领略到破坏的快感。
  但这种破坏只存在于他的思想里。“结果都是以我的挫败而告终,一个也没能实现。”这些没能实现的计划就被收录在《未建成/反建筑史》中。
  “未来的城市是一堆废墟。”这是矶崎新的激烈宣言。
  “人类所有理性的构想和理论性的规划,最终会由于人类的非理性、冲动的情绪和观念导致规划被推翻。”被封闭在高密度城市空间里的人群、地狱画、幕府末期的浮世绘、死于原子弹爆炸的尸体、饿殍、怪物等等,这些断片状的形象被印在展板上,由投射仪投射到幕布上,把展厅内的观众带到怨恨凝集的虚幻空间中。
  在广东美术馆展览现场,名为《电气迷宫》的作品映照出矶崎新从1968年到现在的建筑思想。1968年被矶崎新视为极其重要的一年。当时在中国发生了“文化大革命”,法国爆发青年人对抗旧体制的“巴黎五月风暴”,在美国的哥伦比亚和伯克利,大学完全被学生占领。在日本,东京大学的安田讲堂大楼成为一座象征性的城堡,众多学生与警察发生冲突。就在这一年,矶崎新应邀参加了第14届米兰三年展,参展作品是《电气迷宫》。其时矶崎新作为日本年轻一代建筑师已成为后现代主义的代表人物,但是他针对不断扩张的城市现状提出批判的《电气迷宫》,却因三年展这种制度而成了青年人冲击的对象。三年展被学生占领,作为反叛者的矶崎新被新的革命者逐出了展厅。
  1968年,世界建筑史发生了根本的变化。现代主义宣告结束。
  曾被埋葬于历史的《电气迷宫》重现于世人眼前。对应现代社会的发展,建筑师注入了大量象征20世纪大都会的概念———化为瓦砾的坂神大地震废墟景象、“9·11”惨剧的毁灭画面,揭示了建设与破坏、计划与消灭的宿命。
  《未建成:矶崎新建筑展览》还展示了从1960年代开始的“未建成”系列,以及跨越巨大历史时间轴线,在2000年以后在中国、卡塔尔、西班牙等地重新崛起的新建项目及其发展过程。1970年代,建筑革命家矶崎新从城市撤退,之后大约20年的时间,他几乎没做和城市相关的事情。这20年被矶崎新当成历史的真空期,他脱离现代潮流,投入到日本和西欧的古典世界里。
  中国建筑批评家范迪安评价矶崎新说:“在国际现代主义建筑已经提供了大量遗产的条件下,他不是顺从已有的建筑观念和主义,而是以批判性的视角重审建筑的现代进程,及其本质意义。在某种程度上说,他首先是一个建筑精神的探险者,他的探险精神和意志源于他对一切已有建筑秩序、规则、方法和风格的怀疑,他的目光穿越了建筑与城市、结构与规划、自我与社会的界线。”
  8月14日,在《未建成:矶崎新建筑展览》开展的时候,矶崎新接受了本报记者的专访。

  别把我当日本建筑师

  记者:你是1931年出生的,1945年发生了广岛、长崎原子弹轰炸,两座城市被夷为废墟,那时候你是14岁,这次事件给你什么样的影响?
  矶崎新:1945年我14岁,到那时为止我的生活是快乐和幸福的,然后就在瞬间,那两座城市变成废墟,荒野和残骸的景象给我心中留下了非常深刻的记忆。可以说那次爆炸是我内心的一个障碍。很多人在我后来的作品中发现我有这个障碍,评价说我是有悲剧意识、末世意识的建筑师。也许大家是对的。
  学建筑之后,原爆的景象一直留在我的记忆里。我这样想:现在我们拼命地建设,这也是我的职业冲动和本能,但建造起来的东西总有一天会毁灭,被战争或别的什么力量摧毁,这让我很悲伤。同时,被摧毁的废墟也总能够触发我再去创造的欲望,因此我的建筑生涯里永远都是摧毁和创造共生的状态。
  记者:在世界各地你有很多建成的作品,现在我们看到你还有这么多未建成的作品,这些作品未建成的原因是什么?
  矶崎新:归纳起来有几点。一是社会本身的原因,因为我的方案过于异端,不被当时的社会制度、生活习惯所接纳,超过了社会所能包容的范围;另外就是技术的原因,脑子里想要做非常复杂的东西,但技术上没有办法实现。
  我认识很多日本历届的首相,有些人关系也很好。但我对现任首相实在不敢恭维,我反对他现在推行的那些政治手段。每次参加建筑竞赛,建筑师的面前会放一个写着名字和国籍的牌子,每到这时候我就会说,拿掉这个牌子,不要把我当成日本建筑师。
  记者:那你想成为哪国的建筑师?
  矶崎新:我希望成为一个世界性、国际性的人,我在美国做竞赛的时候也遇到这种情况,当别人问起我是什么国籍的时候,我会说我是世界国籍的。
  记者:在日本建筑界你被称为“英雄”,你的建筑生涯被形容为“传奇”,这些“英雄”或“传奇”的经历是什么样的经历?
  矶崎新:我不知道这些评价是怎么来的。我认为在我的建筑生涯中,我的态度是永不屈服。不屈服于既定的社会制度、生活观念和当下的技术等等。我会把自己对现实的认识通过矛盾的形式表现出来,矛盾在我内心是永远存在着的。
  记者:矛盾指什么?
  矶崎新:比如说我的某种想法,社会制度、社会习惯不允许,我和社会就有矛盾。通常我不会屈服,我会把矛盾通过作品表现出来。另外像广岛和长崎被原子弹毁灭,整个城市化为灰烬,历史经历在我心中留下阴影,也产生了内心的矛盾。

  同情说城市坏话的人

  记者:你是中国建筑国际化的一个参与者,2003年11月,在中国美术学院,“地之缘———双重时间的亚洲”展览上,你以《海市》的设计参展,《海市》被看成是“海市蜃楼”,或者“乌托邦理想”,这个设计是怎么产生的?
  矶崎新:《海市》始于1993年,是根据珠海市委托的开发计划设计的。《海市》有两个意义,“海上城市”和“海市蜃楼”,我希望通过这个作品重新考察“计划”的概念。还有就是规划“乌托邦”———对于现代建筑或者现代艺术,首先要设想建立乌托邦概念。
  记者:黑川纪章称你为建筑思想家,建筑思想家和建筑师有什么区别吗?
  矶崎新:不同在于,前者是纯粹以技术来建造建筑的,后者在建造的时候要考虑城市的历史、传统和文化,在对各种关系加以衡量和思考的前提下来完成他的建筑设计,这就是他们的区别。
  记者:在你的建筑思想里,有几个关键词:一个是“废墟”,一个是“幻想”,或者说“乌托邦”。我们通常认为建筑是物质的,而建筑师是理性的,你让我们看到相反的结果。
  矶崎新:“乌托邦”和“幻想”这两个词意思是相近的,我一直认为幻想是想象力、创造力的一种凝聚,创造力是每个人都有的,如何挖掘这种创造力很重要。乌托邦就是发挥、挖掘、凝聚这种创造力的结果。
  记者:你评价过上海、南京,评价过北京,你怎么评价珠三角地区的城市建设?
  矶崎新:在2003年上海双年展中,我是把珠江三角洲作为亚洲共同体或者作为亚洲文化圈的一部分来观察的,当时主要是讲,中国、越南、韩国都在汉字的文化圈内,有一个文化共同点,我觉得珠江三角洲属于亚洲文化板块的一个组成部分。
  除了感受到这个地区的自由度以外,另外一点体会也是非常深刻的,我认为珠三角并不是一个非常有趣的地方,但是往往新生事物也最容易在这种混杂之地产生,因此珠三角也是一个最容易产生新文化,最可能有新生事物出现的地区。
  记者:在你看来什么样的建筑风貌是合适的?你对城市的发展有什么理想吗?
  矶崎新:可以这么说,我对城市的理解,不是从文明而是从文化角度来理解的,文明可以是发展和进化的,文化却只能深化,这个差异是决定性的。我说过,实际上我对创造带给世人舒适生活的城市空间已经绝望,对厌恶城市、说城市坏话、对城市行使破坏行为的人和自然法则抱有同情。在我看来,两千年前的废墟,跟现在虽然金碧辉煌、二十年后必将成为废墟的建筑价值是相同的。但我还是希望有这样的状况,那就是一座城市要有真正的为文化为社会为艺术考虑的建筑师,要有他们发挥余地的地方。

  废墟理论是一种乐观的认识

  记者:在你的建筑生涯里,遇到障碍、困难怎么办?当你的思想被拒绝的时候,是坚持还是妥协?
  矶崎新:坚持有各种各样的好处,妥协也有各种不同的意义和不同的说法。在我的建筑生涯里,在我做的很多项目里,是会碰到各种各样的困难,比如说我做的一个作品不符合甲方要求,甲方提出修改,这个时候我并不是完全按照甲方或委托方的要求来修改,而是退一步,提出一个新的设想,直到重新被认可。看起来好像我是在退后,没有坚持,但是实际上我是在找出另外的方式,向前迈进。我不认为是妥协。
  记者:你有一个观点,你说:“未来的城市是一堆废墟”,这个废墟怎么理解?
  矶崎新:我说的“废墟”有几个不同的理解,第一点就是对时间概念的理解。我们现在的时间概念是近代才出现的,事实上对时间,每个人会有不同的理解,比方说“瞬间”,在这个点,未来和过去都在同一个地方出现,过去的废墟会留存到现在,就像将来也会变成废墟一样。我认为在某个时间点上,未来的废墟和过去的废墟是同时存在的,这个情况我们有时候会从一些电影中看到。
  第二点,以前的东西渐渐成为废墟,然后消失,接下来又在未来重新建成,因此可以说未来的城市是现在城市的废墟状态;而现在的城市发展到一定程度,在未来的城市也可能会变成事实上的废墟。
  第三,建设跟摧毁事实上是在同一时间共存的。
  记者:废墟的理论表示你对城市发展的悲观意识吗?
  矶崎新:也许看到我说“未来的城市是一座废墟”,大家会认为这是我对未来城市悲观的看法。其实不然。相反,这样的思考会促进城市的建设。对这个题目会有两种方向的认识,一种是被认为是对城市悲观的认识,反过来也是一种乐观的认识,事实上对我而言是乐观地在考虑这个问题。未来城市并不是到废墟就结束了,其实一样东西,从它获得生命的时刻开始直到变成废墟、生命消失,这种直线型的概念是欧洲的概念,不是东方的概念,东方的概念会认为事物消失以后还会再生。所以,说“未来的城市是一座废墟”是东方的概念,不是西方的概念。它是消失,也是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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