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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科布：前卫的建筑本身就是艺术
现代快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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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话人物
雅科布荷兰人，世界知名建筑设计师，其设计风格以前卫著称。负责“第壹区”的整体规划与影城、书城、悬宫式酒店的具体建筑设计。
吴聪灵 现代快报记者
■对话动机
作为六朝古都，南京的现代建筑却往往给人过于呆板、艺术含量太少的感觉，但这一现状可望因一个名为“第壹区”的文化街区而改观。乘着“十运会”的东风，近年来南京河西地区的房地产开发如火如荼，其中尤以紧邻奥体中心与地铁一号线出口的河西文化街区“第壹区”最引人瞩目。这不仅仅因为该区域内有着收藏极丰的艺兰斋美术馆，吴思远的影城，已故大师陈逸飞欲建设的书城，还有一个相当重要的因素，就是这片建筑群自身的建筑价值。日本著名建筑设计师黑川纪章所设计的风车形美术馆极富动感，而荷兰籍设计师雅科布·凡·路易斯（下称雅科布）所设计的令人匪夷所思的“悬宫式酒店”，也将形成世界上为独一无二的建筑形态。
这一建筑群将在十运会开幕之前完成全部的建设与功能配备工作，有人称此处将成为“中国最前卫时尚的文化街区”。4月15日，记者对匆匆来宁考察工期的“第壹区”设计师之一雅科布先生进行了专访。
“前卫要与当地传统相结合”
记者：雅科布先生您好！作为世界知名的设计师，您的作品以前卫著称。甚至有人称您的作品是20世纪人们在建筑艺术上的“绝处逢生”。但一个实际情形是，任何前卫都有着深深的传统根基，您认为在你设计的作品中，确保前卫不致成为荒诞虚无的“根基”是什么？
雅科布：所谓的前卫，也有各种不同的分支，我们确定了前卫与传统是有联系的，也就是说不同类型的前卫也有其不同的传统根基。比如我们的设计，当然要受我的国家荷兰文化艺术的影响多些。但我们在给世界不同国家和地区进行建筑设计的时候，又要把我们前卫的风格与当地的传统相结合。
记者：除了由黑川纪章先生设计的艺兰斋美术馆之外，整个第壹区内还将建有吴思远的UME国际影院、陈逸飞的书城、设计工场、图书连锁超市、“悬宫”式五星级酒店等。从中可以看出，第壹区将成为整个南京的又一文化艺术中心。您在进行建筑设计时，是如何结合各设施自身功能与其内涵进行总体布局与细节安排的？
雅科布：刚开始接受邀请来到“第壹区”所在地进行设计的时候，这里只有一个美术馆。我们的设想是将第壹区一分为二，在南侧建影城、书城与酒店，与北侧的美术馆相对应，形成南侧密集、北侧开放的建筑群体。此外每一区域的外观上都各有特色，其建筑内部则尽力营造舒适迷人的空间，确保三栋建筑都有自己的特性。
“前卫的建筑本身就是艺术”
记者：据说您的设计方案在通过审批之前曾五易其稿，现在地下部分已经完成，您仍然在做细节上的不断完善，从中可以看出您对完美的不懈追求。对作品的改动或多或少都要牵涉到思路上的调整，那么您的思路调整是怎样的一个轨迹？旨在追求与完善怎样的艺术风格？
雅科布：我们自始至终虽然在细节上不停地进行改动，但整体的设计思路是不变的，还是希望能形成简洁明了的建筑风格。更多的改动是因为建筑本身的功能变动所造成的，比如悬宫式酒店，原先的功能是公寓，就要进行调整了。总体来说，我们没有改变建筑的特性与大的格局，还是尽力保持三栋建筑自己的个性，追求简洁明了的效果。
记者：您曾说过，您与合伙人的建筑设计成果有一半还停在图纸上未能落实。究其原因，主要应如去年5月中国建筑专家就“第壹区”设计方案时讨论中所指出，一些前卫方案的工程结构、造价、后期配套等都成为突出的困扰因素。当时争议不绝，您曾当场把“悬宫”建筑模型的四条腿给撕掉了。最终大家还是通过了您的方案，您认为是什么让大家不再顾虑那些因素？您在设计时是否就不考虑造价之类的因素？
雅科布：这些因素确实在困扰着我们。我们公司的设计作品因此有三分之一被取消，三分之一延期或都停工，另有三分之一在建着。通常大家会因造价望而却步，但有些确实令人兴奋的设计又使得大家乐意看到它们成为现实的样子，因为前卫的建筑本身就是艺术。为了将建设设计的艺术性与造价、功能等因素相结合，我们也需要专家的意见来达到建筑设计的最高目的。为了能够将设计变为真正的成果，我们当然也在越来越多地考虑这些因素，不过我们确实需要与更多专家合作，才能更好地解决这些问题。
“设计方案能实现非常兴奋”
记者：虽历经周折，您的设计梦想还是获得了规划委员会的一致通过，在中国南京落地生根了。如今“悬宫”地面以下部分已经完成，“第壹区”将于“十运会”期间与世人见面。除了您个人在建筑学方面非凡的艺术创造力之外，投资方对您的认可也是不可或缺的因素，毕竟整个“第壹区”都是由民间力量来投入数亿元巨资，按您的设计一丝不苟地完成的。您如何看待合作方的这种高度信任？
雅科布：这是我们在中国做建筑设计的一次尝试，而中国的情况与欧洲各个国家的都不同，所以对我们来说这也是一个学习的过程。而中方对设计速度要求又很高，我们也觉得，我们一开始提出的设计方案基本上能实现是件很令人兴奋的事情。今天我也到第壹区的建筑工地实地看了，为了把我们的设计完成落实，大家都非常努力，也克服了很多困难，我感到非常高兴。虽然还不知道最终出来的建筑实体与设计图纸有多大的差别，但我还是非常乐观的。
“不同风格的共处才更吸引”
记者：事实上，黑川纪章先生设计的风车形艺兰斋美术馆在您介入“第壹区”规划之先，但后来您很不客气地批评他的设计方案“太肤浅”，认为美术馆主体向四面伸展的长墙太霸道，尤其是向南面延展的长墙，几乎割裂了“悬宫”与其它文化设施之间的关联。黑川纪章先生作为与你一样视作品如生命的世界级建筑大师，您是否认为自己对他的批评存在主观性，或许你们只是风格不同？
雅科布：其实我是非常尊重他的设计的。我们一直在尽量地压缩北侧空间，而保留了南侧开放的风格。在视觉上，我们也突出了美术馆的位置，保留了美术馆进入北侧空间的一条视觉轴线。黑川先生设计时，整个“第壹区”是没有其它设施的，在此情况下他的设计有较多自由。后来添了影城、书店酒店等等，情况有变，当然要调整格局。我们也是基于对他的设计充分尊重的前提下提出了一种更好的解决方法。现在你去现场观看，你就知道，当初黑川做设计时需要一堵墙来引导视线，现在我们有新的一堵墙来引导了，他最初的设计思想还是保留了下来。
记者：前不久，一直没肯让步的黑川先生已经不再坚持，默许了您将长墙缩短的意见，您认为他是真的接受你的意见了，还是在委曲求全？若是您在他的位置，作为追求完美的艺术大师，你会否为这种改动而痛心？
雅科布（笑）：我觉得不至于到心痛的地步吧？没那么严重的。这事我想他是可以理解的，不存在什么委屈。当艺术区出现的时候，我们需要调整，以便达到更好效果。我希望他能理解，现在的调整是往着一个好的方向发展。我相信建筑完成后的实际效果，会让他认可这次调整。
“第壹区带来全新地产文化”
记者：那么你们两人不同风格的建筑设计成果共处一区域，会是怎样一种艺术效果？
雅科布：我认为不同风格共处一区并不是问题。你如果看看“第壹区”的周边，你会发现，它的对面是法式住宅楼，而旁边是奥体中心的体育馆。而“第壹区”内，三栋建筑都有自己的个性，我以为这不成问题。我们要的就不是千篇一律，多种不同风格的组合，往往会有更大的建筑魅力。
记者：您曾在多个场合表示过，您的设计作品尤其是“第壹区”的亮点———悬宫，并未考虑过南京的城市特色，您认为这样的作品会否为南京人接受？你就没有过“水土不服”的担忧吗？
雅科布：以前我来过南京，但对南京这个城市的传统文化与底蕴并不十分了解。而我们设计的“第壹区”，原本是一片农田，周围没有什么建筑群落，也不需要考虑城市的特色，所以我们就通过这一片建筑群表现出强烈的个性特色，我以为只有最独特的，才是最能吸引人的。这里也给我们的设计以最大的自由空间。
记者：综观整个“第壹区”，由八根柱子支起在半空中的“悬宫”式酒店无疑是整个设计的亮点，你认为将来的经营者应当如何把“悬宫”的建筑艺术结合到经营理念中去？
雅科布：“悬宫”最初的设计定位是公寓，后来改为酒店。整体外形与外观设计都是我完成的，但内部的装潢设施，包括具体的经营方向都还没有谁来与我谈过。我的希望是，内部不要像我们寻常看到的那些豪华酒店那样去搞装潢、添设施，酒店的定位也应当有自己的特点，有鲜明的个性，以便与其建筑价值相一致。
记者：目前已有不少专家指出，“第壹区”尤其是“悬宫”的建成，将会成为河西地区乃至整个南京的标志性建筑，你认为如何？
雅科布：一般人们提到“标志性建筑”，往往是指一个城市或区域中最高的、最醒目的建筑物。从这个角度上讲，“第壹区”显然不是。现在人们对建筑学的认知已经上了一个层次，“标志性”的标志，不在于多高，而是其具有多高建筑学上的艺术价值。以这个角度来衡量，“第壹区”的建筑与功能都是有着非常深厚的文化积淀的。不光是几栋建筑物的设计极具吸引力，建筑物的功能，如影院、书城、美术馆等等，这些文化场所的吸引力也是非常强的。所以我认为，说“第壹区”的诞生提升了城市的文化艺术品位与打造了真正的“地产文化”概念，应该更为确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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